雲南麗江華坪女子高級中學,是一所大山裏的免費女子高中。就是這所高中,創造了當地的摩登3奇跡:它的歷史很短,招收的大多是貧困、輟學或落榜的女學生,全校高考上線率、升學率卻連年高達百分之百,本科上線率穩居麗江市前列。自2008年建校以來,已有1600多名大山裏的女孩從這裏考入大學
奇跡很大程度上歸功於這所女高校長張桂梅數十年的嘔心瀝血。因為本報2007年1月15日頭版的一篇報道,張桂梅創辦免費女子學校的夢想最終得以實現。近些年,本報持續關註報道張桂梅的感人故事,“燃燈者”張桂梅的精神感召了越來越多的人。
7月3日,張桂梅到教室檢查學生上晚自習情況。本文圖片均為本報記者陳欣波攝
2020年高考落下帷幕。雲南麗江華坪女子高級中學63歲的校長張桂梅,又順利送走了一屆畢業生。
這所大山裏的免費女子高中,是當地的摩登3奇跡——它的歷史很短,招收的大多是貧困、輟學或落榜的女學生,全校高考上線率、升學率卻連年高達百分之百,本科上線率穩居麗江市前列。自2008年建校以來,已有1600多名大山裏的女孩從這裏考入大學。
7月3日,張桂梅到教室檢查學生晚自習情況。
不過,剛剛過去的這個學年,對張桂梅來說卻異常艱難。
去年12月的一份診斷書上,醫生密密麻麻地給她列出了骨瘤、血管瘤、肺氣腫、小腦萎縮等17種疾病。她數次病危入院搶救,體重從130多斤掉到90斤,飽滿的圓臉瘦成了幹癟的尖臉,甚至連從椅子上站起來都需要人攙扶……
即便如此,只要一出院,她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熟悉的校園。
已經無力站上講臺上課的她,十幾年來堅持著一項頗具儀式感的“日常工作”——每天5點15分,她都會準時從女生宿舍的鐵架床上爬起,忍著全身的疼痛,乘坐宿管員的電摩托來到教學樓,顫巍巍地從一樓爬到四樓,把每一層樓道的電燈點亮。
“女孩子膽小,把燈提前打開,她們來晨讀會感覺更安全、更踏實。”張桂梅如此解釋自己的執拗堅守。
樓道裏,她瘦弱的身影,猶如一盞明燈,照亮了一屆又一屆大山女孩們的追夢之路。
7月3日,張桂梅拿著喇叭去女生寢室檢查。
“活著吧,我要還這座小城的人情債”
那一年,得知她生病後,學生們去山上給她采野核桃,剝了滿滿一大盆核桃仁,兩手黑乎乎的。還有學生家長去山上采野靈芝,磨成粉,讓她拌在飯裏吃
在張桂梅的前半生,她從未有過創辦一所中學這樣的夢想。
出生在黑龍江省的一個工人家庭,張桂梅是家裏6個孩子中的老幺。母親生她時已是48歲高齡,正因如此,她從小就是全家最受寵的那個。
17歲那年,她跟隨姐姐到雲南支邊,隨後考入麗江師範學校。畢業後,她隨丈夫回到老家大理,成為一名老師。
“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,每天只管教書,家裏不用我做飯,看中什麽衣服他馬上就給我買。”回憶起和丈夫在一起的日子,張桂梅至今仍覺得十分甜蜜。
這樣順風順水的日子,在她36歲那年戛然而止。1993年底,丈夫被查出胃癌晚期,花光了家裏的積蓄。一年多後,丈夫還是離她而去。
愛人去世,又沒有孩子,張桂梅感覺內心一下子被抽空了。“當時我就想找個遠遠的地方躲起來,了此余生。”於是,她四處申請調動。1996年,她如願從大理調到了偏遠的麗江市華坪縣。
調到華坪縣中心學校後,張桂梅主動申請承擔了4個畢業班的政治課。正當她想把所有的精力都傾註到教學上時,厄運再次降臨。
1997年4月,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,肚子也越來越大,摸上去就像裏面有塊石頭。在同事勸說下,她去縣醫院做了B超。做完後,醫生面色凝重地告訴她:“快去昆明做手術吧,你子宮裏的腫瘤有5個月孩子那麽大。”
為丈夫看病早已讓她一貧如洗,手術費用又十分高昂,拿著診斷報告,張桂梅哭了一整晚後決定,這病不治了。
第二天,她像往常一樣,給學生們上課。直到幾個月後中考結束,她才把患病的事情告訴學校,在縣裏幫助下去昆明做了手術。
張桂梅沒想到,得知她生病後,學生們去山上給她采野核桃,剝了滿滿一大盆核桃仁,兩手黑乎乎的。還有學生家長去山上采野靈芝,磨成粉,讓她拌在飯裏吃。“他們說,吃這些能治病。”
更讓她意外的是,華坪縣婦聯發動全縣為她捐款。在捐款現場,一位老鄉把僅有的5元路費捐給她,寧願自己走幾小時山路回家;還有一位來趕集的村民,把原本給孩子買衣服的錢捐給了她……
“我剛來華坪一年,並沒有為這裏做什麽,這座小城卻對我這麽溫暖。”張桂梅說,“我對自己說,活著吧,好好活下去,這座小城對我有恩,活著還可以還還人情債。”
7月4日下午,張桂梅在辦公室處理學校事務。
“女學生讀著讀著就不見了”
“我們經常說,要讓每一個孩子擁有公平的起跑線,可這些女孩卻連站上起跑線的機會都沒有”
2001年,華坪縣兒童福利院(兒童之家)成立,捐款的慈善機構指定要張桂梅擔任院長。一心想為華坪做點事的她沒有半點猶豫,馬上答應。
福利院剛成立,就接收了54名孤兒。張桂梅白天在中學教課,下課後到福利院照顧孩子。沒有兒女的她,把所有母愛都傾註給了這些孤兒,孩子們也都親切地叫她“媽媽”。
慢慢地,她開始了解這些孩子們的身世,這讓她的內心深受觸動。“福利院的很多孩子都是棄嬰,有一個女孩是家裏的第四個女兒,因為父母不想要女孩,先後被遺棄了三次。”張桂梅說。
在她後來教書的華坪縣民族中學,學生大多來自偏遠山村,她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——很多女學生讀著讀著就不見了。
“有的被叫回去幹農活、打工,有的是父母收了彩禮,就讓孩子輟學結婚。”張桂梅說,因不是男孩,有的女孩從出生到長大,爺爺奶奶甚至都不會和她說一句話。
在一次家訪途中,張桂梅看到一個女孩坐在山頭,憂愁地望著遠方,身旁放著一個籮筐。她上前詢問得知,女孩才十三四歲,父母為了3萬元彩禮,要她輟學嫁人。張桂梅當場就想帶女孩走,但女孩母親以死相逼,她無奈只能放棄。
“我們經常說,要讓每一個孩子擁有公平的起跑線,可這些女孩卻連站上起跑線的機會都沒有。”張桂梅說。
目睹一幕幕悲劇,張桂梅心中漸漸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——辦一所免費的女子高中。不管中考分數高低,只要願意讀書,女孩們都可以來這裏免費讀書,考上大學、走出大山,通過知識改變命運。
有人聽說了張桂梅的想法,說她想出名想瘋了,那麽多孩子,哪裏救得過來?張桂梅卻堅定地回答:“能救一個算一個!”
“一個女孩可以影響三代人。”張桂梅說,如果能培養有文化、有責任的母親,大山裏的孩子就不會輟學,更不會成為孤兒,“我的目標是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。”
7月3日,張桂梅在接受采訪時講述自己創辦女高的故事。
穿破洞牛仔褲的黨代表
一天早晨,她急急忙忙往會場裏趕,一位女記者突然把她拉了過去,悄悄對她說:“你摸摸你的褲子”
辦學的錢從哪裏來?張桂梅首先想到的是募捐。“我就想,全省這麽多人,每人捐10元給我也夠了。”於是,從2002年起,張桂梅連續5年假期都跑去昆明募捐。她把自己獲得的各種先進、勞模獎狀復印了一大兜,在街上逢人便拿出來請求捐款。
讓張桂梅始料不及的是,自己這麽一個愛面子的人,放下尊嚴去街頭募捐,換來的卻是多數人的不理解。
“有人說我是騙子,說勞模怎麽會到街上募捐。我還曾被人當面吐口水,甚至被放狗咬過。”5年下來,她只募集到了1萬多元。
2007年,別無他法的張桂梅幾乎要放棄了。就在這一年,她被選為黨的十七大代表,準備去北京參會。參會前,華坪縣委、縣政府知道她十分節儉,舍不得買衣服,特意撥了幾千元給她買正裝。但她卻舍不得花,把這筆錢留給了福利院。
回想起這件事,張桂梅笑著說:“我都一身病的人,活不久了,買新衣服不是浪費嗎?死了以後燒掉多可惜。”
後來,她穿著一身平時穿的舊衣服來到北京參會。一天早晨,她急急忙忙往會場裏趕,一位女記者突然把她拉了過去,悄悄對她說:“你摸摸你的褲子”。張桂梅一摸,羞得臉通紅,她的牛仔褲上有兩個破洞。
這是張桂梅平時最愛穿的牛仔褲,因為耐磨,自己平時家訪走累了,經常席地而坐,褲子不知啥時磨破了。“當時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”她說。
那天散會後,張桂梅應約找這位女記者聊天。她這才知道,這個提醒她褲子上有破洞的記者是新華社的。兩人從傍晚一直聊到深夜。“我把想建一所免費女高的夢想告訴她,兩個人哭得稀裏嘩啦,邊哭邊聊,邊聊邊哭。”
張桂梅沒有想到,正是在黨代會上的這次出醜,讓她的夢想成為現實。
沒多久,新華社一篇題為《“我有一個夢想”——訪雲南省麗江市華坪縣民族中學教師張桂梅代表》的稿件播發(見本報2007年1月15日頭版)。張桂梅和她的夢想馬上火遍全國。從北京回來後,麗江市、華坪縣分別給她一百萬,讓她籌建女高。
2008年,華坪女子高級中學正式掛牌成立。這是全國第一所免費的女子高中。學校最初沒有圍墻,沒有食堂,甚至沒有廁所,唯一的教學樓也是在另一所中學的廁所原址上改建的。
當年9月,首屆100名學生入學。
7月4日淩晨6點,張桂梅在檢查各個班級上早課情況。
“周扒皮”校長
跑步去晨讀,跑步去吃飯,跑步去睡覺……在華坪女高,學生們幾乎做什麽事情都是跑著的。
“快點兒,磨蹭什麽?”
“你們遲到一分鐘、一秒鐘我也不幹!”
華坪女高成立以來,張桂梅每天都會拿著小喇叭催促學生上課、吃飯、自習、做操。這已經成了女高最獨特的風景線。
“她們私下裏都叫我老大,有時候還叫我周扒皮、魔鬼,說我半夜雞叫。”說起學生們給她起的外號,張桂梅哭笑不得。
從華坪女高的作息表來看,張桂梅確實配得上“周扒皮”這個外號。
7月4日上午7點1刻,張桂梅舉著喇叭在催促學生趕緊下樓打掃衛生。
所有學生從高一開始,就要遵循這套由張桂梅製定的、把時間壓榨到極限的作息表:
從5點30分起床晨讀,到晚上12點20分自習結束睡覺,除了中午有40分鐘午休時間外,其他時間都要用來上課或自習,連吃飯、洗碗的時間都被嚴格限定在15分鐘以內。為了節省時間,張桂梅甚至不允許學生在吃飯時聊天。
女學生愛美、愛幹凈,可為了杜絕學生頻繁打理頭發、洗衣服浪費時間,張桂梅要求所有學生留齊耳短發,並把洗衣時間嚴格限定在每周六晚飯後。“連女老師都不能穿裙子來學校,我已經十多年沒穿過裙子了。”女教師張紅瓊說。
7月4日上午9點半,張桂梅在督促學生做課間操。
走進華坪女高,你會發現,學生們幾乎做什麽事情都是跑著的,跑步去晨讀,跑步去吃飯,跑步去睡覺……
“我們的學生本來基礎就差,頭幾屆絕大多數甚至都沒有過中考錄取線,老師也沒有經驗。”張桂梅說,“有人批評我搞應試摩登3,可不拿出這樣拼的架勢,等到孩子們高考坐進同樣的考場,做同一份試卷時,怎麽和外面條件、基礎好的孩子比?”
簡陋的辦學條件,高負荷的工作節奏,讓很多老師、學生打了退堂鼓。不到半年時間,第一批進校的17名老師中,有9人相繼辭職。學生也有6名退學。
男老師楊曉冬說,當初報考大學時,父親極力勸他讀師範專業,說當老師工作輕松,假期多。可他畢業後來到女高工作,發現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樣。
“連家都照顧不了,半夜12點多還要帶著孩子來查夜。”楊曉冬說,可想想張老師這麽大歲數,每天比自己還忙,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。“有一次,我經過張老師辦公室,發現她一手拿著勺子,一手拿著燒餅,下巴托在鍵盤上,吃著飯就睡著了,她太累了。”
7月5日上午九點多,張桂梅在接受采訪時手中抱著喇叭,準備督促學生打掃操場。
萬裏家訪路
每次跟著張老師家訪,就像一路在跳“脫衣舞”。走在大山裏,一看到老鄉沒衣服穿,她都會把外套脫下來,披在老鄉身上,有時甚至還要扒下隨行老師的衣服
從教幾十年來,張桂梅一直有一個習慣——家訪。
很多人問她,開個家長會就可以解決的事,為什麽非得家訪?張桂梅回答道:“山裏人來趟城裏不容易,花錢不說,還耽誤農活。”
其實,跟她去過的人都知道,家訪的意義還在於,及時了解學生的家庭情況和心理狀態,確保每個孩子都能一門心思學習,順利考上大學,改變自己甚至整個家庭的命運。
擔任女高校長後,哪怕工作再忙,身體再差,張桂梅的假期家訪都雷打不動。十多年來,她的足跡遍布麗江市一區四縣,行程超過10萬公裏。
許多學生家在偏遠山區,進村的路不好走,車子進不去的地方,張桂梅就搭老鄉的拖拉機;下雨天,路泥濘難走,她就卷起褲腿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;村民不忍心,讓她坐在自 家的馬背上,走出山溝……
采訪當天,記者恰巧遇到了女高2014屆畢業生山啟燕。她剛考上了縣城的幼教崗位,特地來給校長報喜。兩人一見面,又說起了當年張桂梅家訪,遇到山啟燕在街上賣甘蔗的經歷。
山啟燕家住華坪縣榮將鎮龍頭村。高三寒假,家裏缺錢過年,山啟燕一早從家裏背著甘蔗來街上擺攤。馬路轉盤人來車往,她選了塊地方坐下,學著周圍的商販吆喝。
恰巧這一天,張桂梅來榮將鎮家訪。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學生。
“快高考了,不在家好好看書,咋跑來賣甘蔗?”即便心疼學生,張桂梅還是先甩下一句狠話。臨走時,她給山啟燕打氣:“好孩子,要爭氣考上大學,以後就不用過這種日子!”
山啟燕家那時住著土房,父親身體不好,母親在水泥廠打工。每到假期,她一早就要去田裏砍甘蔗,然後背到鎮上賣。家訪了解她家情況後,張桂梅默默記在心裏,經常偷偷塞生活費給她。山啟燕說,女高不僅是一個學習的地方,更像是一個大家庭,而校長就是最牽掛她們的家人。
經常陪張桂梅家訪的華坪女高辦公室主任張曉峰開玩笑說,每次跟著張老師家訪,就像一路在跳“脫衣舞”。走在大山裏,一看到老鄉沒衣服穿,她都會把外套脫下來,披在老鄉身上,有時甚至還要扒下隨行老師的衣服。把自己帶的錢都送出去了,她還要把隨行老師的褲兜挨個掏空。
“她從沒在學生家吃過一頓飯,帶去的面包、饅頭也會分發給路邊的老人、小孩,我們跟著家訪經常餓肚子。”張曉峰苦笑著說。
“能不能把喪葬費預支給我?”
“我對她們的期望不是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學。我希望她們變得更強,然後把心中的‘我’去掉80%吧,有能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”
工作數十年,張桂梅的名下幾乎沒有任何財產。她至今仍住在女高的一間女生宿舍裏,和幾名女學生住在一起。幾十年的工作收入,除了看病吃藥,她至少捐出了上百萬元。
2018年初,張桂梅再次病危住院,她感覺自己可能挺不過去。華坪縣縣長龐新秀來醫院看望她,她拉住縣長的手說:“我情況不太好,能不能讓民政部門把喪葬費提前給我,我想看著這筆錢用在孩子們身上。”
如今,回想起要預支喪葬費這件事,張桂梅仍堅持說,哪天如果自己突然走了,千萬不要操辦什麽喪事,骨灰撒到金沙江裏就完事了。
在生命垂危之際,心裏仍掛念著學生。張桂梅無私奉獻的大愛,也感染了身邊的同事和一屆屆學生。
年輕教師勾學華,婚禮當天早上還在上課,中午匆匆辦完婚禮後,晚上又趕回學校給學生上課;教師杜朝仙右腳骨折,因擔心學生高考,拒絕了醫生要求她靜養的建議,讓在設計公司的丈夫辭去工作,每天背她來教室上課……
周雲麗是華坪女高的第一屆畢業生。2015年從雲南師範大學畢業後,周雲麗原本考取了鄰縣一所學校的教師崗位。當聽說女高缺數學老師後,她放棄了到手的正式編製,成為女高的一名代課老師。
7月4日下午,張桂梅和自己曾經的學生陳法羽合影。
陳法羽曾經是張桂梅眼中愛調皮搗蛋的“壞學生”。2009年中考結束,她的分數沒有過線。考不上高中,她只好跟著家人去地裏幹活。因為女高,她搭上了可以繼續讀書的“末班車”,再次點燃了全家人的希望。
2012年,陳法羽順利考上了雲南警官學院。畢業後,她成為一名警察,領到第一個月工資後,她把幾千元工資全部打到女高賬戶上,用來資助需要幫助的學妹。
十多年來,女高的上千名畢業生已遍布全國各地,很多學生大學畢業後和張桂梅一樣,主動選擇去了偏遠艱苦的地方工作。
在華坪女高的墻上,有這樣一幅宣傳畫,上面寫著醒目的幾個大字:“清華北大我來了!”張桂梅說,每年她都在鼓勵孩子們考上更好的學校,但她也會告訴學生,高考不是終點,高考過後人生還有更長的路要走。
坐在校園裏的一把藤椅上,張桂梅喃喃地說:“我對她們的期望是什麽呢,不是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學。我希望她們變得更強,然後把心中的‘我’去掉80%吧,有能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。”
孩子們沒有讓她失望。
(文字編輯:朱煒 網絡編輯:王愛弟)